一如既往地,他在沒有行程的清晨,於瀨戶湊的床舖上因為破曉蒞臨大地而甦醒。那是一間學區附近的電梯大樓,三房兩廳的規格,不是過於氣派的裝潢、以獨自居住來說十分舒適的大小,和良好又便利的生活機能,確實適合離家求學的企業家愛子棲身其中。   在某次閒聊之下透露了不喜歡酒店的乏味和冰冷,埃米爾小心翼翼的打聽著友人的居住環境,試探性的詢問暫居一起的可能性。   「想像新婚夫妻那樣跟我乾柴烈火?這就是你打的主意嗎?」毫無意外是令人害臊的言論,雖不至於令他難堪,可自尊心還是指使他頂著發紅的耳根子替自己掙個清白,同時卻不願讓瀨戶有任何微不足道的理由拒絕他,便對那抹明目張膽又不懷好意的笑容忍氣吞聲,藏著那口氣,逼得自己都要跳腳了。   可能是因為那副好欺負的模樣,男人反倒一口答應留宿的邀約,迅速安排了整理客房的時間,不怠慢的正式迎來了同住的日子,這是讓他喜出望外的。   雖然分房對於非戀人關係的兩人來說是必要的,不過埃米爾喜歡與人貼近的感覺,尤其是在有些微涼、並且些許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之時,他總能目睹那雙鉛灰色瞳孔被撫捻上金黃蜜液的進程,就好比殘破的畫布被潑灑上繽紛的油彩而顯得生動栩栩。所以他經常闖入沒有上鎖的主臥房,悄然鑽進主人的被窩裡求歡,共度了一夜春宵後,也就賴在雙人床上不肯離去。   「早安。」或許是衣物的摩娑聲不經意喚醒了柔軟褐髮下的磷灰礦質,瀨戶湊尚未習慣日光的氣息,微寐著昏沉的腦袋,發現自己的床上多了一隻大貓,帶有無奈的、卻又沒有太多訝異,只是稀鬆平常的向他問好。   「湊、早安。」不像瀨戶總是被鬧鐘逼迫著轉醒才願意從床上爬起,埃米爾精神奕奕的微笑宛如已經為這場問候預備已久。   「……晚安。」他眨了眨眼,打了個依依不捨的哈欠,再度闔上眼簾來回報。   悠哉的皇子沒有急於將友人叫醒,而是怡然自得的摸上那頭他覬覦已久的棕色毛髮,十分柔軟又蓬鬆的捲絲一如美索不達米亞的高級羊毛紡織品,讓他愛不釋手,平常總得抓緊時機才能摸上幾把。   在大肆的撫摸騷擾之下自然是無法安穩入睡,瀨戶再度睜開雙眼,對上那抹喜悅似乎宣示著得逞的笑意,在幾次躁怒之下已經曉得喝斥是起不了作用,他靈機一動,倒是想到了個能有效解決的辦法。   「王子大人不讓我睡回籠覺?」興起玩意,調皮的大人一把捉住那隻不停作弄的手掌,微妙得調整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讓氣息成功在肌膚之間氤氳而孕育出輕柔的細語,讓埃米爾能清晰得瞧見沉灰中那一點不顯眼的金,只是他不曉得那是源自於陽光,還是自身眼裡的色澤,警覺心讓他知道該逃,可好奇心偏偏作祟得理直氣壯,於是不動聲色的准許那人煽引著皮膚的麻癢。   也許是早晨的正當生理反應,或是悠閒的日子不免讓人起了非分之想,瀨戶湊享受著王子因輕顫所發出的細碎鼻息,閉眼嗅著肌膚上帶有草本植物花葉的香氣,不由自主蹭上對方的身軀,想像著含入口中的清甜滋味。   「你又心懷不軌了?」這並不是唯獨一次氣氛剛好的時機,老實說,認識得越久,有些時候僅僅仰賴視線或是簡單的動作就能傳遞未出口的思緒,正如此刻,瀨戶沉重的呼吸大概就是一種大膽邀迎的暗示。   「我想做上面,可是你看起來還沒準備好?」瀨戶刻意舔舐吸吮著側頸,不安份的手指沿著脊線緩緩向下,隔著一層布料來回撩弄,似乎刻意引誘著醇蜜的呢喃再度傳入耳際,他將眼睛瞇得細長,期盼著惡意的調戲能讓他流洩出難得一見的神態。   「怕我太折騰你、浪費了你好好的假日。」也許是語氣使然,那雙失了規矩的手掌竟有幾分無辜的情緒在。他將吻延續至鎖骨附近,索性靠在上身的肌膚讓那對心跳聲能企及緊湊的喘息,指腹最終跨越衣物,於姣好的腰部曲線揉捏,並且不斷在背部脊線上試探,瀨戶趁著此舉若有似無的親吻著胸前的緋紅,不同於過去的體貼入微雖讓人質疑,卻也不甘拒絕。   「儘管來啊、誰怕你!」那張反駁的神情帶著幾分不容質疑的態度,有所不滿的大方敞開四肢一副任由對方下手的模樣,反而更讓人躍躍欲試其中的真偽,這點是多謀擅斷的埃米爾所沒有預料到的。   「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是虛張聲勢?」他輕笑幾聲,詢問的同時瀨戶的指尖退去覆在肌膚上的棉質布料,撫揉過下腹部而挑點上微微昂首的性器,同時點燃了雙方身為男性的躁動,似乎熟知觸碰此處會讓身下的人再也無法抗拒任何快意。   「哼,我才不會像你一樣被幹到哭哭啼啼的。」淺褐的肌膚倒不像他言語所表現,違逆著意志浮上淡淡的紅暈,隱忍著舒適感而努力維持顏面的埃米爾似乎默認了這場性事的開端。   「那就試試吧。」瀨戶嘴角的善意輕巧地隱匿,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的侵占渴望。   他們之間曖昧的距離沒有拉遠,在溫熱的鼻息撲上纖長的眼睫上,他垂眸的神貌顯得細緻又靜美,但沒有給予太多的時間欣賞,炙烈的吻強行破壞了其中的平衡。舌尖傳遞的索求不同以往,唇齒間濕潤又鮮明的聲響勾得人心癢癢,忍不住捉緊面前的懷抱。   淫迷的細絲牽連著男性的愛慾與浪蕩,埃米爾喜歡他沉醉在雙唇相貼的神情,總是忍不住偷瞧上幾眼,並試圖加深他們情感的漣漪。   就在他專注於軟舌的糾纏,對方的手用著令人按耐不住的力道,直白的摩挲著脹大的柱體,不間斷的攻堅著敏感的陰莖前端,大膽模擬著內壁的緊緻與收縮。   「嗯⋯⋯嗚⋯⋯」掌心的餘溫以及明顯故意為之的套弄頻率似乎在誘使著他將悅耳的呻吟出口,骨節分明的手挼搓著柱身,直到傾洩之前都不願意饒過他,埃米爾克難的遮掩著難為情的低吟,卻管不住性器被包覆的滿足感粗暴佔據他的感官。   而在粗略釋放以後,瀨戶並沒有贈予他喘息的時間,看似沉得住氣的將手指抹上潤滑,分開他的雙腿熟稔的探入私處,細心的為床伴做好行房前的準備,動作卻是幾分焦急幾分粗魯,使得身下的人哀嚎又夾雜著羞恥的嗚咽聲。   「湊、湊⋯⋯」面部的潮紅與濕潤的眼角看起來楚楚可憐,卻是惹得他春心蕩漾急躁得又加快了抽插的速度。關於名字的呼喚,雖然發音不太準確,卻是被埃米爾當作愛稱而經常掛在口中,而此刻大概起了煽風點火的作用吧。   「忍耐點。」粗略的提醒同時脫去底褲,才讓他真真正正見到瀨戶因自己而起的慾望,勃發的陰莖早已高挺,恨不得立即貫穿濕熱的後穴。大概是體貼而致,他推進的動作十分緩慢,卻反而讓體內擴展的飽脹感越發明顯。   「哈⋯⋯」埃米爾大口喘著氣,鮮少人觸碰的私處並不習慣這樣羞恥與疼痛交織的糾纏,可臀穴貪婪得吸附著硬挺的陽具,指引著進行親暱的愛慾交歡,少有的窒息感令他不禁閉眼強忍,幾滴晶瑩濕潤了眼尾的春潮歡好。   隨著不疾不徐的抽送,輾磨肉壁的觸感及聲音都清晰可見,適度的頂撞出酥麻的感觸,讓他的腰部止不住地發軟,只能無力的讓身子癱倒在深色的床舖上,任由情色的漣漪與原始的性慾在早晨的房間內相互跋扈叫囂。   甬道過於舒適,動聽的呻吟牢抓著貪欲的浮萍,瀨戶加深攪動的幅度,讓那片雪白細葉忘情闔上而輕顫,又讓渾圓飽滿的小麥吐出句句細吟。情不自禁的,他一口咬上王子結實的腹部,舔舐著施壓而造成的泛紅。   「湊總喜歡咬人⋯⋯」習慣了體內衝撞的動作,他喘息著體會逐漸累積的快感。他喜歡瀨戶總是對自己又輕又啃的舉動,那會是口腔期不滿足、還是單純想在自己身上品嘗出什麼味道?雖然無法知道解答,不過他將雙臂環上瀨戶的後頸,抓緊了罪魁禍首,不讓他有機會逃逸。   「你又想說我像你養的大貓嗎?」將耳際的散髮往後一勾,另一手抵著埃米爾細緻的腰間讓交合的動作更加切實,也方便他挺進敏感的深處。   「我、等等⋯⋯」痠軟的快感化在溫熱的甬道,愉悅逐漸超越痛楚,專橫的誘使著人哭泣求饒,他未完全出口的話語變了調,雙腿被牢牢分開、無處可逃。收縮和舒張間伴隨著肌肉的震顫和無邊無際的快感,他的大腿根細細抽搐,埃米爾無法克制自己蕩漾的神情,尋求著將他推至頂堆的刺激。   「喜歡嗎?」瀨戶詢問的聲音變得柔和,伏下身子親吻上他眼角的緋紅,欣喜著那張因自己而愉悅的表情。   茶棕的髮絲因為激烈的髮絲而輕垂於睫毛上,沉浸又享受的神情讓人口乾舌燥,埃米爾忍不住看得出神,索求著更多疼愛。雖然那些因快感而起的反應總讓他羞赧不已,不過他十分享受著牽引著對方心思的過程而他也為此著迷,這讓他深深感受到自己是被愛著的,無論那份愛究竟包含著什麼情感。   「喜歡、喜歡⋯⋯」   「我也喜歡喔。」   起初的確為好奇心驅使,加上那顆渴望與他人緊密連結的內心,他拒絕不了瀨戶露骨的邀約,就這樣躊躇不定的被牽著鼻子走。似曾相似的對話,甘願讓他墮落於此,他更寧願將時間精力留在重要的人身上。   至少在當下,那個人會是瀨戶湊。   體內貪得無厭的吸吮著劇烈衝撞,流著淚水以淫語求饒,卻為了釋放而本能性的迎合著抽送。他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下腹一陣緊縮後,把入侵的凶器含得更緊,逼迫對方棄械投降,舒服的悶聲在幾次加速的抽動下將液體埋於深處,瀨戶眉眼微皺,卻在對方也將慾望噴灑在他腹上時,沉浸的面容一時之間未退去,微笑雜揉著陽光的和煦,他退去自己的凶器,以臂膀慰問著,幾個吻也不吝惜的落於惹人憐愛的臉龐上。   埃米爾在其中發現了微乎其微的心緒。   這一切不僅僅只是洩慾的行為,而那些討好、求歡似的舉動,以及少有的焦躁模樣,在那雙炙熱的眼神當中表露無遺。他喜歡,喜歡他的注視、喜歡他潑灑其中的汗水與悶聲,喜歡在結束之後的親暱擁吻。   而他也為此著迷。